只写甜文不发刀🌞


【柯南/赤琴】枯朽

「他不会爱上任何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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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色皮靴踏在枯叶上发出细碎的沙哑声。
泛黄的枝桠和昏鸦。深秋瑟瑟发寒的阵风把被撬开的铁门摇晃着不停碰撞。
似血的火烧云泼在天际,墨蓝色的黑夜已在四合。
气温开始迅速下降,死寂更让寒冷侵蚀入骨。

私人墓园,没有名字和任何介绍的墓碑。
世良真纯躲在矮墙后。事实上她不认为以哥哥的警觉没有发现自己在追踪。
但戴着黑色针织帽的男人没有任何戳穿她的迹象。
男人点燃一根烟,深吸了一口,像是要把尼古丁深埋在肺腔。

他蜷起手指,用夹着烟的那只手的无名指拨弄了一下额前微卷的碎发。
抖落几点灰尘,夹杂橙色的火星。
然后才缓缓呼出,云雾缭绕在空中,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半晌烟雾散去,才看见他垂着眼盯着墓碑。然后缓缓的将刚燃些微的香烟按在墓碑正中,熄灭。
墓碑上留下黑色的灰烬。

世良知道哥哥对烟不成瘾。
指关节没有被尼古丁熏陶久了的痕迹,周身也不时常弥漫着烟味。
但自从请了长假留在日本之后他对烟的需求似乎越来越大。
世良从废纸篓里找到过外包装——JILOISES。
类似于法国高炉,但是却仍延续已经绝版的老高卢黑烟丝的传统。
比老高卢烟味道还要烈一些。对香烟依赖极深的人才会觉得享受。

她不知道哥哥究竟来祭奠何人。
只看见男人眼底突然涌起剧烈的情愫,却在一瞬间随烟火熄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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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组织被FBI和日本警方联合破获。
FBI的首功之臣却连庆功宴都谢绝,留在日本藏匿起来休起长假。
赤井秀一点燃一根烟,面前散乱着一堆FBI下令要求整理的黑暗组织资料。
他随意的翻看着,低垂着眼睑。
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嘴,伸到烟灰缸上弹了弹烟灰。

他的动作滞住。眯起眼睛看着手中一份文件夹。
过了许久才将屏息已久的一口烟慢慢吐出。
呛的他清了清嗓子。
烟雾迷蒙在眼前让他眯起眼睛。

系在窗户上防止有人潜入的铃铛突然发声。
烟雾中他觉得有人将手枪抵在他左背上。

「死吧,F、B、I。」熟悉的、刻意压低摩擦声带、又一字一顿发狠的声音在铃铛声之中模糊着。连抵在后背上的感觉一并模糊起来。
赤井秀一愣住,却不回头。
「Rye。」

他猛地起身回头,墨绿色的瞳孔蓦的缩小。
回手想用自己擅长的拳道擒住,却只抓到一团空气。
风将轻薄的窗帘掀起,悬在窗间的铃铛也在晃动。
腾升起的烟雾尽然消散。
抵在背上枪支的幻觉和虚无缥缈的声音也消失无踪。

他呼了一口气,重新坐回椅子上。带着三分泄气。
静默了很久,才重新拿起那份文档。
上面只用马克笔写了三个字母。
「GIN」

文件开口被细线缠了数圈,打开的过程漫长的仿若几光年。
「黑泽 阵」

男人紧绷的面部肌肉突然柔和下来。难以自抑的想微笑。
还记得那时候叫了一声「小阵」,结果子弹下一秒贴着自己鼻尖就飞过去。
叫完自己都觉得肉麻到恶心的抖了三抖。

原因不过是贝尔摩德不知从哪里搜罗来一张Gin小时候的照片。
大概七八岁的样子。举着枪支射击。
面容已是凶狠异常,在尚稚嫩的脸上显得十分不和谐。
因此自己产生了调笑那人的念头。

实际上,调笑Gin一直是他的爱好之一。
他乐于看那人越发狠冽的表情,然后化解意料之中会到来的暴戾。
但赤井秀一发现,其实如果没有[那个男人]的命令或者是无需多言的除叛任务。
Gin对组织内部人举枪的这个动作只是虚张声势,附赠凶神恶煞的一张脸而已。

男人又把烟叼进嘴里,在厚厚的一摞纸张中游离。

赤井秀一第一次见Gin在二十二岁,那人也是。
那人一直近乎偏执地穿着组织的黑色风衣。
带着一顶黑色礼帽。
他知道Gin最喜欢的烟是JILOISES。
最喜欢的香氛是Montblanc。

变态杀人狂内心住着一个文艺青年呢。
赤井揶揄过他。

那香氛的主调是檀香,很适合他。
但又不适合这个犹如影子的晦暗职业。
说到底会暴露行径的香氛只是摆设。那人很少用。

他突然有些神经质地把那一沓纸张凑到鼻子前。
鼻腔里还残留着烟味。
他好像在纸上闻到了熟悉的淡香。

JILOISES的烟味和Montblanc淡香混合在一起。
赤井秀一觉得自己有些可笑。

多年前那一场慈善晚宴暗藏杀意。
搭档装作普通名流混进来。
「猜这里有几个特工。」
Rye压在Gin身上,躲在桌子底下。

「五个。」
Gin嫌恶的把手臂放在两人之间。
有人靠近,皮鞋近在咫尺。
Rye却把脸凑的更近,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。能闻到对方身上难得用到的檀香味。
脸上带着嘲弄的笑意。

「你输了。其实是六个。」

当时他说的六个其实包括了自己,但当时把一个从窗口看到的落荒而逃的群众拉来糊弄顶罪。说了一出乱七八糟却意外符合逻辑的推理搪塞过去。

他其实也在赌。Gin不想怀疑自己。
他总是赌赢。
Gin在置自己于死地的问题上,总是想确保万无一失,又总是不想周密的推论是否真的已经万无一失。

手指中的烟已经燃到了过滤嘴,他按熄在烟灰缸中。
又从烟盒里取了一根,拿在鼻前吸闻。
闭上眼仔细描绘。
想要记住那个味道,又好像在镌刻一个人的影子在脑海深处。

那时还化名为诸星大、代号Rye的人撑着桌子,手里拿着秒表。
金灰色长发的男人用黑布蒙着双眼,站在桌子的另一侧,手里捏着一把半自动9毫米手枪。
「准备好了吗?三,二,一,开始!」
Gin迅速拆卸分解手中的枪支,每一个零件都被粗暴的分放在桌子上。
然后没有停顿的重新组装。动作虽不温柔,可是金属的撞击和摩擦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。

「8秒34。你输了。」
「是你故意按慢了。」
Gin淡色的眼睛瞪着Rye。
Rye勾起一侧嘴角「愿赌服输,恋人先生。」

Rye在组织里保持的纪录是8秒31。
只是一个二人搭档的任务。
定了个无聊的赌约,输了的话就要伪装成女方。
事实上他们两个的身高哪个伪装成女人都不会像。
所以最后也只是让Rye口头占了便宜。

黑麦威士忌和琴酒在组织里一向是宿敌。
总是细微到可以忽略的差距。
让那个心高气傲的男人臭脾气无处安放也无处发泄。
Rye乐于看到男人破碎了的面具。

赤井秀一又吸完一根烟。
烟灰烧到了手指才让他回神。
他复翻了一页,看到了一张照片。
那张熟悉的、害贝尔摩德几个月没敢在组织出现的照片。

他好像回到了那天。
女人停不下来的笑声,和濒临暴走用枪指着女人把周围一切摔得一团糟的男人。
他撕了手中的一张,女人又举起手中的十张。

但他的笑意却不久便凝结。

 曾经得到过一个情报:
故事的主人公是六岁的少年。
被[那个男人]下命令去结果自己的父母。
少年的父母也是组织里的骨干。
对[那个男人]忠心耿耿到仿佛已成为一种变态的信仰。

他妈妈跪在拿着枪近乎崩溃的少年身前,亲吻了他的额头。
抚上少年拿着枪的手,抵住胸膛自己扣动了扳机。
然后是父亲,他也走到少年面前。俯下身,看着少年沾满鲜血的手。
面无波澜,仿佛死掉的不是自己的妻子。

「继续我们,做组织的支柱。」
[那个男人]说他们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,而他们的儿子更有天赋。
所以他们认为自己带着荣耀而死。
少年却从此带着扭曲的人格,对生命践踏和漠视。活着的意义便是履行组织的命令。

赤井秀一并不怀疑情报的真实性。因为那是从组织内部流出的情报,一段录入Gin档案的影像。
影像没有声音,给他的冲击却一点没因此削弱。
赤井突然醒悟,他不可能把这个惺惺相惜的搭档亦对手带出组织了。
以他的能力没可能拯救已经死亡的灵魂。

男人已经被锁上手铐仍攥着一摞机密资料逃出来。
被日本警官和FBI围到一处悬崖,周围同事都举着枪大声威胁着不许动。
赤井秀一却站在一旁想这些虾兵蟹将果然拦不住他的宿敌。
他挥了挥手,示意其他人不要开枪。

所有人都知道Gin杀死了赤井的恋人。
所以都心领神会让整个事件的核心亲手解决掉他的仇人。

「好久不见,我亲爱的恋人先生。」
他低哑着声音重复了这句话。
在七百码外的高楼上瞄准Gin的时候他说过,只是那次Gin没有听到。
这是赤井秀一在逃离组织之后,给Gin留的唯一封信的问候语。

Gin笑了。仍是嗜血狠戾。
只有他们知道此间含义。
不只是调侃。
不只是回忆。

他看着那人灰色的眼睛。他曾经近在毫厘间、在那样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反影。
赤井秀一知道Gin不会爱上任何人。他已被组织成功改造成一个听话的杀人机器。
但又为什么在任务的时候替自己挡了致命的子弹。
为什么在发觉自己形迹可疑的时候,不追问调查。

「愿赌服输。」赤井秀一勾起嘴角,「你输了。」

灰色的瞳孔颤了颤。却仍是一副自我放弃的冷漠笑意。

「你赢不了我。FBI。」

他右胸前刚才中了一枪,让他本来就苍白的脸上更无血色。
说话时呼吸间带着嘶声。胸前的风衣暗了一片。

在阳光下头发散出金色光泽的男人转身向悬崖边缘跑。
风刮掉了他的礼帽,落在自己脚边。
后方的警员不由分说放枪,在那人背上瞬间炸出七八朵血红的花。
他护卫至死的文件随着他的发飞舞在空中。

飘落下悬崖。

墨绿色眼睛的男人伸手去抓。

白色的纸张飘舞着、凌落着。

像枯叶般,坠落下去。

赤井秀一把那阵风馈赠给自己的礼帽秘密留下来。
葬在一处私人墓园,立了一块没有指示的墓碑。
他不想总去看,会引起怀疑。
但是脚步又总是不由自主向那个方向走。

他看了看手里夹着的烟和身上喷满的香氛味道。

原来,是他输了。

【正文end】
还有个番外。
以及插图就是贝尔摩德get到的照片哈哈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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